”他加快马速,神色恰如平时,“得了我的好处就爱说些废话。”她驾马追赶,
不服气道“得了好处当然要说好话,你骑那么快干什么。”“累了,想早点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天边耀出一缕朝霞,云边渐渐有了颜色,而后整座乐安都被铺满了。
看上去是个晴天。次日晌午,折腾了一夜,又连抢带拖地把陈家祖孙接到酆记的姜染,
果然开始后悔了,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顶着一脑袋没梳的乱发在后院数起银子来。“一两,
二两,
...”她压着声儿细数。这银子她心里有数,不能当着祖孙二人的面看,怕人家多心,
特意捡了个墙角,缩成团,独自埋头犯愁。昨儿的诊金是付锦衾付的,
但后续祖孙俩的开销还是得从这些银子里出,陈家婆婆伤的是骨头,肉和汤肯定不能缺,
养病期间得在外头买着吃,要是按其忍的菜谱,病没养好就得先“吃死”。
“其实您少去外头吃点饭,少做两套衣服,应该能撑到下一个人死。
”脑袋顶冷不丁传出一句建议,吓得姜染差点一头碰到墙上。“你脚底板不敢挨地?
走路也不知道出声!”姜染扬头瞪林令,她铺子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脚步轻,
每次到她跟前都悄无声息的。干他们这行,哪有下脚重的,林令耸了耸肩,解释道,
“我刚叫您了,您没听见。”“那就多叫两次!”姜染带着火将银子倒出来,
刚才数到哪儿都忘了,重新放在一堆,一块块地往荷包里扔,嘴里不忘念叨,
“人哪儿那么容易死?你想想张金宝那桩生意做得,多难!差点就赔了本了,
现今咱们不能光等人死,得做点旁的买卖贴补开销。”“旁的买卖?”林令跟不上她的思路,
脸就跟着发傻,“您不打算做棺材了?”姜染瞥他,“这是我祖辈留下的生意,
怎么可能不做?我的意思是,陈家婆婆这次这桩事,就有两笔银子能赚。”林令没吭声,
一言难尽地看了姜染半晌,忍不住道,“那这钱赚的可有点缺德啊。您是准备把他们都杀了,
再卖两副棺材?可陈家没活人了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