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了冬,天变得一天天寒冷起来。光秃的枝桠,积满落叶的地面,
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压得低沉的云朵,透着荒凉与寂寞。我喜欢在傍晚时分和阿豹出去散步。
或许在昼与夜交替那短暂的时光里,更让人感到无法排遣和发泄的痛苦。阿豹是条狗,
跟了我8年的时光。虽然有些老去,但每次和我出去散步,
仍然显得和孩子一般的年轻与活跃。这使我感觉自己也还未老去。
我用这种方式来打发这种孤寂而枯味的生活。下午的时候,我有些烦乱起来,如坐针毡。
点燃一支烟,大口地吸,然后再厚重地吐出。想象云里雾里的时光来缓解我纷乱的思绪。
烟雾在空气中纠结,弥漫,消隐,留下不可捉摸的罪证。阿豹似乎也很烦躁,抓狂,
嗷嗷地叫嚣。更增添了我的烦乱。我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果碟掷了出去。噼啊地一声,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冻结了下来。阿豹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发那么大火。所以就算心里抱怨,
也只能躲在角落里轻声呜咽,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不平。我决定出去走走,带上阿豹。
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冬天总是容易天黑,似乎连太阳也害怕寒冷,早早地钻进被窝里暖着。
云压的很低,已经够着了树梢。树和灌木时而屏住气息,时而疯狂肆虐。
完全沉醉在了寒风的歌舞声乐中。阿豹从未有过地老实起来,一直在我身边安静地的走着,
偶尔在我的腿边蹭蹭。不知是想讨好我还是想引起我对它的注意,我懒得理它。
院子前里把地,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土路。我经常和阿豹在这条路上散步。
在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林地,穿过林地再走几里地就能到达县城了。
我们经常过了林地就返回了。空气阴冷而干燥。风呼呼地吹着,直往怀里面钻。
我把大衣裹得紧些,把帽子扣得严实些,把帽檐也拉低。这样就好多了。我们就这么走着,
一句话也没有。风在耳边呼啸着,时断时续。枝桠也摩擦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有如鬼魅的细语。快要走过林子的时候,阿豹警觉起来,绕着我的腿转,但是没有叫。
这是我训练的结果。在危险来临时,要保持冷静与警惕,不轻易暴露目标。
这种习惯我们一直保持着。附近可能有状况,我第一时间想到。所以,马上灭了电筒,
然后蹲下来,轻轻地抚摸阿豹的背,让它在前面带路,并示意它小心谨慎。
我拔出随身携带的尖刀,贴在阿豹的后面。林中到处是灌木和荆棘。
幸而我对这一带的林地很熟。所以,阿豹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摸索着前行。因为迎着风,
所以我们穿过荆棘以及脚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听起来并不真切。
但是我却隐约能听见风里夹杂着女人的呻吟与喘息声,时断时续。我心下疑惑,
这里鲜有人来,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即便是男女之间的偷情,也不该在这样的鬼天气。
我加快了脚步。可能是被绑架了,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因为近一段时间,
总是有这样的消息传到乡间来。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呻吟声竟很痛苦,大约是受了伤。
我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打开电筒,向声音处奔了过去。阿豹也嗷叫着冲了过去。
果然在前面的荆棘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躺在那里。眼睛被蒙着,嘴里塞了衣物,
双手也被反绑起来。衣服华丽但凌乱不堪,露出的肌肤被冻的发紫。整个人在风中战栗着,
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寒冷。我给女人松了双手,解开蒙在眼上的布以及取出塞在嘴里的衣物。
女人还很年轻,眼角有些鱼纹,但看起来也就有30来岁的样子,很漂亮。我脱下大衣,
想给她盖上,但女人显得害怕受惊,浑身蜷缩着,眼中充满了恐惧,用手挡住自己的身体。
我微笑着告诉她,我是来救她的。然后把大衣给她披上的时候,她就不再反抗了。
想必是寒冷已经快要让她崩溃,一直绷紧的神经到此刻才渐渐放松下来。我想扶女人起来,
可是她此刻的身体犹如一块大而沉的石头。我想可能是冻了太久的缘故,暖一会就好了。
于是我蹲下来照顾她,平复她的恐惧和不安。我试探着和她说话,询问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