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杀人事件

我的邻居贾六突然死了，据说是死于惊吓过度，胡同里都传他是被成精的黄鼠狼吓死的，

我不相信这种荒诞的说法，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外公去世以后，

我为了上下班方便一个人搬进了他留下的两间平房里。房子很宽敞，我简单收拾了一下，

里面的一间做了卧室，外面的一间放了书柜和电脑桌。虽然屋子朝南，

可院子正中不知道被谁家盖上了房子，遮挡了一部分阳光。这个大杂院一共住了七户人家，

三家空着，两家租给了外地人，只有我和东南角住的贾六是本地的，平时倒也还安静。

贾六今年五十出头，因家里排行老六大家都叫他贾六。他一辈子没结婚，

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杂院最里面一间狭小的平房里，女朋友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几乎隔段时间就有女人跟他同居一阵，最近新换的这个四十多岁，还有个十八的儿子。

女人大约是真心和他交往，自己掏腰包给贾六的房子装了修，

还打了隔断把一间屋子变成了二层小复式。一时间贾六很是春风得意，

整天骑摩托车带着女友进进出出，大家都以为这次他应该是要结婚了。有一天我醒的比较早，

一看闹钟才五点多，天还没亮。我刚想继续睡，却听到屋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又没了动静。我也没了困意，躺了一会儿天开始蒙蒙亮起来。

我起床想到门口抽根烟，就在打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蒙蒙的雾色中，

一只个头挺大的黄皮子正站在院子里。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黄皮子的脸，是白色的，

像京剧里的丑角涂了油彩那种，脑袋小小的成一个三角形。我俩对视了两秒，

它嗖地一下闪身进了院子中间那个屋子就不见了。我清楚地看到那个门紧闭着，

它是穿墙进去的，就像聊斋里演的那样。我赶紧把门关上，

好像晚一步那黄皮子就会进来似的。黄皮子刚才进去的那间屋子空着已经很久了，

房子的主人是个八十多的老头，听说是去了养老院。还好我的屋子是铝合金窗户，

门也是厚重的防盗门，严丝合缝。

我不敢想象要是哪天下班回来家里坐着个黄皮子会是什么情形。下了班同事约我一起吃饭，

我心里有事便给推了，脑子里老是想着早上那一幕。我迫切地想找个人聊聊这事，

快到家时我看到络腮胡子老李的小饭馆开着便走了进去。这个老李自己开着一家小吃店，

专门做些铁板烧之类的，我常在他这里吃烤鱿鱼，跟他也算熟悉。“刚下班啊！

”店里就老李一个人，他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是啊李哥，一份烤鱿鱼，微辣，

一瓶北冰洋，配菜随便加点就行。”“好嘞，等着啊。”老李忙活着，我坐在小凳子上等着。

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同时递给老李一根。“戒了。

”老李冲我摆摆手说道：“最近血压有点高，迫不得已戒了。”“哦，怎么了李哥？

”“没事，遗传的。”我点了点头。不大会儿鱿鱼烤好了，老李给我端到了小方桌上，

我一边吃一边跟他闲聊起来。“李哥，你说这黄皮子会穿墙吗？

”老李笑了：“那我可不知道，没见过。”“我今早上在我们院儿里看见的，挺大个，

我眼睁睁看着它进人家屋里了。”“进谁家了？”老李随口应着。“就我们院儿空着那家，

那门锁着呢啊，我就琢磨它咋进去的。”“你亲眼看见了还问我，那指定是会穿墙。

”老李似笑非笑地说。我听出了老李话里的取笑，便也觉得自己有点邪乎，于是自嘲地笑笑，

停止了话题，专心吃我的鱿鱼。然而没过几天当我再次来到小吃店的时候，

老李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小王，你猜我遇上啥了？”“啥啊？

”我问。“前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出来以后我看前面有个人，看背影像是你们院的贾六，

我就叫了一声，他没理我，我就快走了两步，马上就要赶上他了你猜怎么着？

”老李认真地说。我听得都紧张了起来，忙问：“怎么着？

”老李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他猛一转身，我滴妈呀，那个脸他不是人脸，尖嘴猴腮，

脸上中间一圈是白的，冲我嘿嘿一笑。当时给我吓的腿都软了，大喊一声哎呀妈呀转身就跑，

一直跑到大街上，连家都没敢回，拦了辆出租就去我妈家住了一晚。

我踏马的现在晚上宁可憋着也不敢出来上厕所了。”我有点不信可脸色还是变了。

“脸上是白色的，不瞒你说我那天看见的黄皮子脸也是白的。”“说的就是啊，

三角脑袋可不就是黄皮子的脑袋吗？这是黄皮子精啊。”“成精太玄了吧，李哥，

你又逗我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咱们这虽说是胡同，可也在市中心，

那妖魔鬼怪就是有它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啊。” 尽管老李说的有鼻有眼，

我的认知还是让我无法完全相信。“谁说不是呢，我都在这胡同住了三十多年了，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就算是你看到个三角脑袋的人也不能说明就是黄皮子变的。

”我还是觉得老李说的有点扯，虽然我不是无神论，但这种事发生在农村还有可能，

城里绝对不可能。“我当然也不能肯定，可亲眼看到总不会错，不是成精了是什么？